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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对于仙鹤是很有感情的,山中的野兽都是他的朋友,从来不会伤害他。
啊,那些仙鹤不知还在不在,在的话求道友不要放走,盛天天气太冷,冬天它们会冻死的。
就留他们在鹤塘之中嬉戏,他们自己能够觅食,不必费心喂养…”
程钧点头,鸣升老道兀自不放心,絮絮说了许多事,有景枢幼年的事情,也有鹤羽观中大大小小的琐事,追忆留恋之情溢于言表,充满不舍之意,程钧理解一个老人离去之前的复杂感情,便问道:“你的时间不多了,我把景枢叫进来,你们最后见上一面。”
鸣升老道迟疑了一下,道:“不必了,我马上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身后事安排的也算妥当,该吩咐的我已经全部吩咐下去,他也不是蠢的要三令五申的孩子。
还不欢欢喜喜的开始下一个轮回,反而在今生纠缠不休,那还修什么道?罢了…。”
说着,狠狠地甩了甩头,盘膝坐在地上,慢慢合上眼。
眼见他身上开始泛出一丝朦朦胧胧的光芒,光芒照耀下,老道的神色格外庄严。
门突然一开,景枢迈步进来,见到这般情形,张口要叫,程钧眼急手快,一伸手按住他的嘴,将他要喊出口的“师父”
两个字压回嘴里。
只见白光越来越弱,如同蜡烛燃烧到尽头,慢慢的熄灭,房屋中一片死静,时空在这一刻静止了。
终于,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空气中有“嗤”
的一声轻响传来,鸣升老道神色完全展开,似乎一个疲惫的人终于进入了梦乡。
程钧慢慢松开手,景枢瞪着他,模糊的泪眼之中含着几分恼怒、不解种种感情,但这些负面的情绪最终也渐渐消失,站起身来,走到鸣升老道身边,恭恭敬敬的叩了几个头,起身拉住他的衣袖,垂首默然。
过了一会儿,景枢起身,转身向程钧,声音干哑道:“先生……师叔,请您主持老观主的葬礼。
程钧道:“你是他的亲传弟子,又是下一任观主,理当为老观主举行葬礼。”
景枢点头,道:“我知道了。
只是我年纪小,经验见识浅薄。
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恐怕主持这样的大事难免有疏漏之处,到时请师叔指点。”
程钧道:“那自然无妨。
道门的葬礼并不麻烦,老观主想必也有准备。
他又吩咐你准备的寿材在哪里吗?”
景枢道:“有的。
刚才我去看了看,天幸那东西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还放在原处不曾给人糟蹋了。
请师叔帮忙移过来,就在这里为恩师入殓吧。”
程钧身为修士,自然不可能将棺材吭哧吭哧抬过来,收进乾坤袋搬进来,将鸣升老道入睑。
程钧换了素色衣裳,景枢挂孝,程钧在旁边点了香烛和长明灯。
景枢身为晚辈要为鸣升老道守灵,程钧则不必,为老道上了一炷香之后,就去处理杂事了。
因为是正经的观主的葬礼,虽然死的无声无息,但生者纪念死者,理当做到完善方不辱没了这一代老观主的身份。
因此这边也有许多程序要走,虽然省略了报丧和招待亲友同道这一大事,但还是相当的繁琐。
这时候冲和还在观中,也帮忙收拾灵堂。
程钧前世居于高位太久,对这些底层的琐事其实并不在行,都是指点大概之后让冲和去办的。
冲和这个人,虽然未必有多高的智慧,未必有多好的天赋,但是每一样都不差,更重要的是心地是热的人也很勤快,这些年东奔西走其实颇有见识,做事向来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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