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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道:“是我说错话了。
温郎,莫生气,我去替你打些热水来。”
温少卿看着她柔顺的模样,心里舒坦了不少:“嗯。”
他仰头倒在软软的床榻上,陪着那帮少爷这么多天,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宋氏端来热水时,温少卿都快睡着了。
听见动静,便坐了起来,从善如流地接过她递过来地巾帕,擦了擦脸。
“哗啦,哗啦。”
宋氏将热水缓缓倒入木桶,氤氲起一片热气,眉眼温柔专注,乌黑如泉的发垂在胸前,袖滑落露出皓洁的腕,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美而不媚,雅如夏日菡萏。
宋氏略微有些吃力地提过木桶,放在他脚边。
蹲下身,仔细为他脱了靴袜,捧着他的双脚放进木桶里,手舀清水轻柔地为他清洗,按摩脚心。
温少卿舒服地闭着眼睛,浅寐。
他在思考过几日的春猎,除了打猎,该带着那一帮少爷去哪里畅耍一番,闻说周少爱歌舞,爱美女。
只要那帮人有喜好就不是事儿,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会怕蛋生得光滑没有瑕疵。
宋氏抬眼,看他样子眉间有些倦意,拿过帕子将他的脚擦干,问:“温郎,我替你做了一双靴子,要不要试一试看合不合脚。”
“这些东西府里多得是,做它作甚,以后去管房那里领便是。
我困了,睡了,”
困意来袭,温少卿嘴上含糊答应,眼睛也不睁开,翻身睡了。
“……好吧,那温郎,早些睡吧。”
宋氏用自己身上的裙子擦干了手,这才将被褥铺开替他妥帖盖上,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熟睡的眉眼,伸出手想去摸一摸他,手停在半空,她看见自己粗糙的手,又缩了回去。
怕硌着他的脸。
半晌,宋氏收拾好屋子,转身提着木桶倒水去了。
背影小巧而单薄。
温少卿躺在松软清馨的被褥里,睡得很香。
那时的他或许不会想到,一场春猎之后,他再也没有和这个女人共枕而眠。
温少卿带着几车物资,众多家丁,坐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地出府去春猎的时候,宋氏没有能去看上一眼,她很想去送送他,毕竟一走就要去半个月,温少卿嘱咐过她不要抛头露面,她便没有出去了。
她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两只靴子,望着小院门口发呆。
院子里的梨花开得正好,花瓣簌簌飘落。
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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