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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背上,左凌泉换上了一袭青色长袍,和初入京城时那样,腰间仗剑、英姿勃发,便如同在春日中策马扬鞭的游侠。
姜怡侧坐在左凌泉怀里,火红裙摆随着春风飞舞,目光没有去看春意盎然的山野,始终停留在近在咫尺的俊美脸庞之上。
如果没有长生,这可能是她想象中最想要的生活——红衣仗剑携俊侠、策马扬鞭三千里,直至走累了,才在一处环境清雅的绿地停下,房舍三间、良田几亩,忘却过往纷纷扰扰,眼中只有彼此。
但如果没有长生,人手匆匆不过几十个春秋,她会青丝变白首,这张爱如骨髓的脸庞,也终将变成一个糟老头。
姜怡凝望良久后,觉得短暂的美好,虽然更容易让人珍惜并铭记,但能活个几千几万年慢慢恩爱,估计也没人喜欢‘白头偕老’的凄美誓言。
所以姜怡从沉浸的思绪中回过了神,转眼望向郊野:
“你有毛病?三十多里地,眨眼就能飞过去,骑什么马?”
左凌泉搂着姜怡策马扬鞭,笑道:
“好多年没骑了,飞剑御风快是快,但莫得灵魂。
真男人就该骏马宝剑携美人,要的就是这股‘侠’味儿。”
“还灵魂……”
姜怡无话可说,靠在左凌泉怀里,眺望着栖凰谷熟悉而又陌生的风貌。
随着栖凰谷名声大起来,变成了名门正派,宗门之外可谓天翻地覆。
原本的栖凰镇,如今已经扩建成了栖凰城,渡口正在修建,里面的仙家铺子目不暇接,没拆了重建的,估计就镇子外那座‘女武神庙’。
庙里如今香火鼎盛,连梅近水路过时都进去上了柱香,也不知是想求‘女武神保佑她早生贵子’,还是在调侃玉堂。
左凌泉来到栖凰镇,便下马步行,从焕然一新的街道上经过,沿途回忆着曾经的经历,偶尔还能在街道的老砖上,发现他当年打架时留下的些许剑痕。
左凌泉已经走到这片天地的顶端,不会再被任何仙人俯看,如今再次回到第一次踏入仙门的地方,回想着曾经‘我若不成仙,就杀的世间无人敢称仙’的不屈壮志,心中难免感慨万千,觉得自己当年好二。
牵着烈马走过街道,路边时常能看到摆摊儿的散修吆喝。
左凌泉起初并未注意这些底层打拼的散修,但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其中一个散修有点眼熟,略微回想,走到跟前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取出了一只黑色小甲虫:
“道友,你确定这是‘镇魂锁龙蛊’?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喂的东西不少,硬没用上过一次。”
嗡嗡……
黑色小甲虫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张开翅膀扇了扇,又钻回了瓶子。
摆摊的散修,还记着这位要二两银子,硬给十两的大贵人,略显尴尬的笑道:
“百年成妖、千年成龙、万年成蛊。
道友这才养几年呀,您瞧瞧这油光水亮的甲壳,一看就不是凡品,精心养个几百年,才能看出效果。”
姜怡眨了眨眼睛,觉得这小破虫虫要是能活几百年,那不是仙品也修成仙品了,这说的不是废话?
左凌泉对于这只修行道第一次吃亏的‘记性’,还是很珍重的,也没有和摆摊散修计较,瞎扯两句后,就和姜怡一起,回到了大刀阔斧改造过的栖凰谷,看到了北方崖壁上,清婉居所旁边的那条挂着彩虹的瀑布。
姜怡曾经是栖凰谷的大师姐,时间也不久远,认识她的弟子很多,随着她回来,马上就有好多弟子想过来打招呼,但左凌泉在跟前,他们都知道身份,有点不太敢上前。
姜怡看向栖凰谷深处的那片竹林,摆手道:
“去陪小姨吧,我和师弟师妹聊聊天,你站这儿碍事儿。”
左凌泉笑了下,把马放在宗门外的马厩里后,就熟门熟路的走向了栖凰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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