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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最难求者,莫过于遇一知己吧?
只听陈诺接着说道:“像是奉孝你喝酒一样,你喝的虽然是酒,但其实喝的是寂寞,是无奈!”
郭嘉刚刚举起酒壶,酒还没有进喉,乍听到陈诺这一精辟之语,不由愣住,将酒壶放下。
他看向陈诺,惨然一笑:“喝的是寂寞?是无奈?”
他站起身来,哈哈大笑。
陈诺也站了起来,再看郭嘉已是泪流满面,他也是吓了一跳,赶紧道:“诺无知,若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还请奉孝你不要放在心里。”
“你说得很对,很对,继续说下去!”
郭嘉自觉失态,也就以袖掩面,缓缓落座。
陈诺随之入席,看郭嘉没有事了,他也就放下心来,接着说道:“想奉孝家世虽然没有袁家那些人显赫,但也不至于自污以处世。
不然你也不会自幼洁身以自好,专门结交英隽,而从不与俗人混杂,可见你是有很大主见之人,岂会与一般之人同流合污?”
郭嘉苦笑一声:“结交英隽,不与俗人混杂?这些都是志才告诉你的吧?”
陈诺不置可否的一笑:“当然,奉孝之所以这样做,不过因为汉末以来黑暗之世道使然。
想灵帝时要想当官,都是以钱来论,曹孟德之父曹巨高就是以巨亿买了一个太尉。
灵帝之后,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要拥有显赫的家世。
别的不说,就像是袁将军,他就是常以四世三公身份自居,不然诸侯会盟讨伐逆贼时也不会推他为盟主,他这就是沾了家世的光。”
郭嘉呵呵一笑:“古今同然,我辈心里明白就是。”
陈诺点了点头:“虽然这么说,但奉孝你既然胸藏抱负,岂能埋没不出?奉孝你先是侍奉韩大人,可惜他本是个庸才,他不能用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自韩大人让出冀州后,奉孝你本可以和荀彧荀文若一样一走了之,但你之所以没有急着离开,就是因为你仍寄希望于袁将军,观望袁将军其人能否成就大事。”
郭嘉笑道:“正如你前面说的那样,袁将军家一门四世三公在朝廷为官,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而他又能折节下士,礼贤他人,有周公一浴三握发,一食三吐哺之范,冀州名流多有归心。
像他这样能够用人的人,不就是所谓的明君吗,岂有不能成就大事之理?我选择他,为什么不可久留,何须观望?”
陈诺摇头道:“你我心知肚明,当今之世,非但君择臣,臣亦择君。
袁本初是什么人,你观察他这些日子,怕是最清楚不过了……”
郭嘉仔细的看了陈诺一眼,赶紧打住他话:“你跟我说这些,难道就不怕我会向袁将军告密?”
陈诺笑道:“好吧,奉孝你既然到现在还信我不过,那我就替你把袁本初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大概说出来吧。”
郭嘉眉头一皱,笑道:“你能猜出我是如何看待袁将军的?啊哈哈,有趣有趣,试为我言!”
陈诺也不客气,说道:“袁本初因为出身关系,一直摆出四世三公的臭架子,处事待人繁礼而多仪,在奉孝你看来,这些都是繁文缛节,是多余的。
所以袁本初之折节下士,在奉孝你看来不过是好收名誉罢了。
而自从袁本初接手冀州以来,虽然任用了一些人才,但多是好他人之虚名,一并招揽了来,却不知道甄别任用,不然如荀文若之才也不会这么快就流失。
说到底,袁本初其人不过欲效仿周公下士,却又不能懂得用人之机。
像他这样好大喜功之辈是必难成其大事,所以你才借逢大人之事借题发挥,虽然在骂逢大人,实则是指桑骂槐,骂的是他袁本初。
想你那时出来后其实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离袁本初远去,另谋新主。
我说的这些,不知是否奉孝你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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