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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昨夜喝酒太高兴,摔池子里了,当时没事,只手臂撞到石块上,乌青了。
可今儿个凌晨他正整马车呢,结果晕倒了,找大夫来一看,才知他竟发烧了,手臂也疼得不能动了。”
“发烧了?”
朱孝宁的心顿时揪了起来,探手去碰张拓奕额头,松了口气,“已经退了。”
“宁姐姐,大哥病了,你们就过几日再启程吧。
否则我大哥这样,路上病起来可就麻烦了。”
张霓瞧着床上虚弱的张拓奕,含了泪。
朱孝宁揉了揉眉心,她的心已似箭一般飞向了广西,可是张拓奕病了,她也不能不顾着他的身子,无奈点头:“我看你们都累得很,先去休息吧,我守着他。”
“不,忍冬,我看你酒劲未过,还是我们看着吧。”
孟远拒绝了她,招呼小七从张霓身侧过来,“小七,你去厨房叫人准备醒酒汤,给冬姐姐喝。”
“好。”
小七搓了搓几欲合起来的眼皮,颠着小脚往外去了。
“我也去。”
小六紧紧地跟着小七,风也似地跑了。
“小霓,你去休息会儿,这儿有我跟忍冬呢。”
孟远见张霓眼睛一直紧张地眨着,扶了她的胳膊把她送到门口,附到她耳边说了一句。
张霓的眼神越过孟远的肩膀,见朱孝宁直着身子立在床前,烦恼非常,她缩了缩脑袋:“我去了,你小心些。”
“嗯,快去吧。”
孟远宠溺一笑,看着她走远,回过身却皱了眉,“忍冬,你打算怎么办?”
“大夫怎么说?”
孟远却只重重地扣着桌案,咚咚咚就像敲在朱孝宁心头。
“怎的,很严重?”
朱孝宁心急如焚,一步踏到他面前。
“大夫说起码得养一个月。”
孟远狠狠心。
“一个月?”
朱孝宁大惊,“不就是摔到池子里撞着了手臂吗,竟要一个月?”
“大夫说,张大哥身上有旧伤,都是以前打仗时留下的,平时没感觉,只这次落了水,又发了高热,就全都爆发出来了。
他打仗时,都是伤筋动骨的,病都在体内埋着。
昨日的事,不过是导火索,反正是很严重。”
孟远说着,有些语无伦次,缓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他这至少得养一个月才好,否则落下病根,待到哪日再发病可就治不好了。”
朱孝宁越听越心惊,直到最后一句就像一只大锤在她耳边铿铿地捶了一下才醒过来:“我知道了,那就先养伤。
去广西的事,暂且缓缓罢。”
“好。”
孟远将话都说完了,便沉默着,仔细揣摩朱孝宁的神色。
朱孝宁也不语,探手掀开张拓奕的被子看了看,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也一股药味,直刺鼻端:“阿远,你也去休息吧,我看着他就好。”
恰巧小六进来了,孟远端过他手上的醒酒汤递到朱孝宁面前:“那,先将醒酒汤喝了吧,你昨夜只一下就倒了,睡到这会儿才起来,定然头疼。”
朱孝宁咕咚一口喝了干净。
若不是为了留住她,他们也不会出此下策,让她伤心为难,孟远紧了紧拳头。
即使皇长孙有难,即使事后她会怪他们,他们也绝不会让她去冒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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