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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滑厘心中虽有一丝怨气,可终究是墨者.
巨子既已决定沛地之事乃是大义,就不能够顺着自己的性子来。
面对着曾经一根棍子就把自己打的伤了两个月的公造冶,骆滑厘的脾气也收敛许多。
他是个喜怒形于颜色的人,脸上的不高兴连六指这样的孩子都能看出来,更别提与他朝夕相对十余年的公造冶了。
看着不太高兴的骆滑厘,公造冶觉得讲道理的事自己并不太擅长,比不过适,更比不过先生。
但既然自己带着众多人先行一步,前来沛地也是以自己为首,总要说点什么。
“骆滑厘,我问你。
无故杀人,别人是否怨恨?”
“自然怨恨。”
“若犯大禁,斩于市,其家人可会怨恨斩杀的甲士?”
“不怨恨。”
“这是为什么呢?”
骆滑厘觉得道理很简单,自己心里非常清楚,可要让他用嘴说出来,却极难。
考虑了半天,这个为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
总觉得就在心口,可嘴就是不知道怎么张动,急的是满头大汗。
公造冶笑道:“你勿急。
听我说。
因为犯大禁被杀,人人都知道那人犯禁不对,所以被杀也不会怨恨,反而只会告诫自己以后不要犯禁,免得落得斩于市的下场。
是这样的道理吗?”
骆滑厘急忙点头,说道:“对对!
就是这样。
以墨者的大义来看,那些敛财之人不该死吗?他们借用鬼神之名来欺骗世人,也是要得到鬼神惩罚的啊。
我们替鬼神去惩罚他们,难道不对吗?六指,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杀?”
六指挠头道:“该杀是该杀,但是不能杀。
我们村社的桑生,也是犯了错,可是适也只能用村社的办法来惩罚他……”
骆滑厘呸了一声,骂道:“不快意。
你长大之后可别做这种不快意之人。”
公造冶摇头失笑,看着气鼓鼓的骆滑厘,半晌才道:“你说得对,以墨者之义,这些人该死。
但墨者的义,是天下主流的义吗?是这里这些自愿祭祀之人的义吗?”
“如果是,杀了那些人,众人不但会拍手称赞,还会告诫自己不要再这样做。
如果不是,比起无故杀人还要严重,众人会怨恨我们,也不会告诫自己不要再这样做。”
“所以,要先和他们讲明白了我们的义,然后再行诛杀之事。”
骆滑厘一听这个,嘲笑道:“讲义?公造冶,你剑术了得,我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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