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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儿上下动动因为惊吓而张得太大、有些不听使唤的嘴巴,咽口口水,结巴道:“公子他睡……睡醒了。”
容烜挥剑将地上字迹抹去,抬脚就走,边走边对站在原地的重翼道:“皇上不是要见小澜吗?小澜睡醒了,容烜自然没有再阻挠的道理。
末将方才多有冒犯,只是不愿皇上打扰他休息,还望皇上恕罪!”
重翼收剑,跟上容烜脚步:“你倒是对自己的弟弟爱护得很。”
容烜神色平淡:“最该爱护小澜的人是皇上。”
两人一路走到容澜房外,重翼抬臂刚要推门,容烜忽然再次相阻。
重翼停手:“容副将此举何意?”
容烜扯过弥儿,接过弥儿怀中抱得厚厚一摞文书:“皇上日日差人来问,难道就不想自己看看小澜修养的如何?”
重翼点头:“好,朕便留在屋外看着。”
重翼言罢,纵身跃上屋檐。
容烜和弥儿进屋时,容澜正坐在床上低头拨算盘,听见动静,抬眼先是冲容烜讨好一笑:“大哥!”
然后对着两手空空的弥儿抱怨:“弥儿,公子我叫你去户部取得东西呢?你不会又忘记带名录了吧?”
容烜将手中一摞书文放在容澜身前的矮几上,“在这儿呢!
那会儿是我让她别打扰你。
小澜,你怎么又不听话,自己坐起来?”
容烜话里明显生气了,容澜心虚地松开手中算盘,顺势软软倚向容烜靠来的手臂,无限哀怨:“哥,算来算去都不够啊!”
容烜不说话,扶起他软绵的身体,为他披上绒毯,又把厚厚的垫子塞在他身下,让他坐得舒服也稳当些。
容澜任由容烜摆弄自己,伸手拿起面前一本书册来看,看了片刻又塞到弥儿手里:“弥儿,公子我眼晕瞧不清楚,你声音好听,你读来给公子听。”
弥儿展开书文,声音甜甜悦耳,却是蹦豆儿似的:“崇德,五年,南,漕记本,桃,州口岸,商船三千,七百二,十七艘,盐共计……”
容澜听得直摇头,似乎气得不轻,连语调都有些发颤:“断句错了,丫头!
这十日,公子我真是白教你一场!”
容烜接过,“我来读吧。
崇德五年,南漕记本,桃州口岸,商船三千七百二十七艘,盐共计……”
容烜的声音平和低沉,容澜边听,边拿着炭笔在面前铺开的空白纸张上落笔疾书,写了半刻,炭笔“啪”
地掉在桌上,容烜急忙掏出止痛的药丸给容澜吃下,就看容澜懊恼得甩着手腕,“那玩意儿不是取出来了吗?!”
“小澜!”
容烜一把握住容澜的胳膊,不让他继续甩,“大哥来写吧,好不好?你的手不能再写了!
听话!”
容澜不服气,又试了几次,最终只得是让弥儿来读,然后小声讲给容烜写什么,弥儿读得磕磕绊绊,数字念得乱七八糟,好在容烜早已知晓各类标记符号,不用容澜再纠结这个。
整一个上午,三人都在忙这些书文,到后面,弥儿读得口干舌燥,容澜的声音更是细若蚊蝇。
期间,管家容实来送过几次药,次次弥儿都慌张得去捧来古琴:“公子的病不用吃药,听听曲儿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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