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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很快,又有传言出来,说皇帝陛下不开六宫,只皇后一人,却又不寝于紫微宫,原因并非如众人先前猜测的那样,不喜皇后,而是恰恰相反,乃皇后不悦皇帝陛下,为了太子之故,方从长沙国来到中宫。
自然了,这些关于帝后之间那扑朔迷离的关系的传言,如风来,也如风去,在这座规矩森严的冰冷皇宫中,是没有人敢当众谈论的。
慕扶兰悄悄地放下自己那只受伤的手,用袖遮住了。
谢长庚停在距离她数步之外的地方,顿了一顿,道:“方才我忙完事,去探我母亲时,阿猫都和我说了……”
他的视线从她的脸、垂落的乌发,往下,一直落到了那只藏起她手的袖上。
“你的手,怎样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凝涩。
“无事。
稍稍破了点皮而已,过两天就好。”
慕扶兰笑了笑,回答他。
他走了过来,终于停在了她的面前。
“让我瞧瞧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或许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疼惜和懊恼,迟疑了下,朝她伸过来他的一只手。
慕扶兰却往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那只手,背在了身后,脸上露出微笑:“只是抓了一下而已,我自己方才处置过了。
无妨,不必看了。”
他看着她,那手在半空停顿住了,片刻后,慢慢地收了回来,随即摊开另一只方才一直握着的手掌。
那只掌心里,卧了一只精致的小瓶。
“这是太医院新制的上好玉膏。”
他将药膏放了下去。
“明日起,你不必再去那边了。
我不想你再这般委屈自己了。
她跟前有太医,也有服侍她的宫人。
我自己亦会去探望的。”
他说。
“多谢陛下体恤。”
慕扶兰并未推脱,只垂下眼眸,低声说道。
谢长庚却还不走,继续望着她,沉默着。
就在慕扶兰忍不住,开口要道自己乏了,要歇息时,听到他说:“过几日,西南三苗的头领,以及……”
他略一犹豫,仿佛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以及袁汉鼎,将一道入京朝贺。”
“一直以来,袁汉鼎对长沙国的功劳不小,你想我封他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我能拿得出,我必不吝。”
她听到了这个名字,便迅速抬眸,眼睛里溢出了隐隐的笑意——那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的笑意,是他从来没有在她这里得到过的。
他又有什么资格,能令她向自己亦展露如此的笑颜?
从前,连那个救她母子于水火的人,也不是身为丈夫的自己。
谢长庚凝视着面前的这双美眸,胸口再一次被什么给紧紧地堵塞住了,那受过伤还未痊愈的肺腑,仿佛也隐隐地抽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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