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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无中生有!”
范建笑着回答。
“你这是蓄意报复!”
冯望舒又说道。
“我就是蓄意报复!”
范建笑着回答。
“你这样做会招天谴的!”
冯望舒接着说道。
“有本事你搬石头砸天去!”
范建依旧笑着回答。
跟不可理喻的人讲道理,只能让受伤的心灵更受伤。
冯望舒的拳头卷了又摅,摅了又卷,最后垂头丧气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他考虑过用武力解决问题,可是一来担心自己不是范建的对手,因为范建的块头比自己大多了,武力挑衅的结果有可能是自取其辱;二来担心周围的工友会议论自己,说自己刚丢了官品,又丢了人品。
文不能服人,武又不能制人,剩下来的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选择逃避,要么就选择沉默。
冯望舒不想离开自己熟悉的岗位,他渴望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因此,他选择了后者。
这次理论的结果,是冯望舒以顶撞领导罪再次被范建追加罚款一百元。
其实,让冯望舒选择沉默的原因,不仅仅是他的渴望,冯望舒一直认为,在运行一值,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排斥他,接替自己的值长胡尔利就很尊重自己。
一个人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可以被大多数人所不齿,但在这个圈子里能有一个最高级别的领导礼遇自己,工作的环境就不算可怕。
之前,范建每次要摆弄冯望舒,胡尔利会站出来推翻他的命令,说冯工跟着自己有事,尔后便领着冯望舒以熟悉设备为由,带着他离开范建的领地。
在胡尔利面前,范建的嘴脸跟自己以前做值长时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一副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奴才相。
有了胡尔利的命令,冯望舒免掉了N次莫须有的经济处罚;有了胡尔利的命令,冯望舒N次解脱了人前遭辱的尴尬;有了胡尔利的命令,冯望舒可以自由离开电气运行班而四处转悠。
冯望舒成了胡尔利的跟班,在胡尔利一口一个“冯工”
的尊称中,到处为胡尔利讲解工艺参数,设备性能,操作要点以及员工性格、家庭背景。
每一根管道,每一只阀门,每一台设备,用三个月的时间去熟悉和了解它们,并要将整个制盐系统融会贯通,时间是显得仓促了些,可是对新上任的值长胡尔利来说,虽然自己目前的技能还不能登堂入室,但是用从冯望舒那里学来的知识应付生产,应该是绰绰有余的,毕竟,自己手下还有几名精通各自工段业务的班长,平时只要用值里扣罚的款项多请他们吃喝吃喝,他们没有理由不帮自己。
三个月之后,胡尔利换了一副嘴脸,他不再需要冯望舒为自己讲解生产上的事情。
在他看来,能从冯望舒那里得到的,也已经得到的差不多了,剩下来的工作要点就是靠自己努力去探索和实践,因此,当范建再次以琐事拿捏冯望舒时,他选择站在范建的一边,嘲笑,奚落,挖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称谓上,他也不再称呼冯望舒为“冯工”
,而是跟值里的人一样,改口称呼冯望舒为“冯大值长”
。
那是一次例行的停机检修,一号生产线的黄主管安排主控室当班人员清扫制盐低压配电室。
那次正好是运行一值上早班,如此又脏又累且充满危险性的任务,范建首先想到的人选就是冯望舒,任务下来之后,他便板着脸命令冯望舒拿上扫帚和鸡毛掸子,跟随自己一起到黄技术员那里开操作票。
来到了主管办公室,黄主管已经填好了工作票和操作票,他指着桌上填好的单子对范建和冯望舒说道:“我去检查过了,就这上面列着的几个控制柜比较脏。
控制柜的积尘太多,阴天下雨的时候,自然环境潮湿,灰尘容易吸潮,极易导致安全事故发生,你两个清扫时一定不能马虎!”
末了,又特别叮嘱范建和冯望舒一定要按照电气运行操作规程办事,强调说虽然清扫工作不是什么技术活儿,但也不能忽视安全,在实际操作时,必须做到一人监护,一人操作,尤其是在进行倒闸操作时,必须要做到高声唱票,以免出现误操作,导致人身伤害。
听完了黄主管的婆婆妈妈,范建领着冯望舒便前往生产线的一米层准备清扫。
范建用手上的钥匙圈打开低压室的门,将手中操作票的副联撕了一张递给冯望舒,瓮声瓮气地冲他来了一句:“我在正面负责拉闸,你到背面负责清扫!”
就算是将两个人的工作分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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