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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说话!”
商细蕊自觉此刻是个女子,很柔弱地在程凤台身下扭动了两下,主要是怕挣扎起来撕坏了戏服:“没怎么着啊!
给我彩头和这朵花,夸我是活邹氏!”
他吃这份骂还吃得挺香。
程凤台不在当时的情境之中,乍一听,也听不出其中深意,就觉得应该不会是什么好话。
二奶奶从来对个戏啊歌的毫无感触,程凤台在上海时弹个钢琴,她也不要听,来北平以后家里办堂会,她也不要看。
不可能就被商细蕊打动了吧?那商细蕊可真成个神仙了!
商细蕊推开程凤台,坐到化妆台前把小来叫进来给他卸妆,手上的蓝光戒指一会儿泡在热水里,一会儿打上肥皂,水里来火里去毫不在意,要是程美心看到,准得心疼死了。
小来把珠花摘下来,刚搁到桌上,程凤台一把夺过去:“我先回家,改天再来陪你玩儿。”
商细蕊卸了一半的妆,也就去了一半的女气,一个猛虎掏心,就要把珠花抢回来:“拿来!
这是二奶奶给我的!”
小来忍不住翻白眼了,真当是好东西呐?还上赶着抢!
程凤台把花高高一举:“别跟个护食狗一样。
她给你的,你就不能给我吗?”
一手捉着他要打人的手亲了一口,笑道:“商老板,别闹啊,我改天准来!”
门一关就走了。
商细蕊重重地哼了好几声,很不痛快。
程凤台回到家时,就觉得今天的丫鬟老妈子的神态有点奇怪了,屋子里,二奶奶也正坐在镜前卸妆——她还舍不得卸,屋里电灯关了,镜子边放了一盏煤油灯,她愣愣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心事,听到程凤台进来,她也没有动。
程凤台走到她背后,把绢花从口袋里掏出来拨一拨花瓣,把花瓣拨得立起来,插回她头发里,笑道:“你看你,这是做什么?”
二奶奶慢慢地从腔子里呼出一口气,盯着鬓边珠花,道:“我今晚,倒想起赵元贞了。”
程凤台不说话。
二奶奶自顾说:“不知道赵元贞现在怎么样,嫁人了没有?”
程凤台笑了笑:“她那个性情和身体,要嫁人是难的。”
二奶奶道:“过去我还瞧不上她,今天才知道,人和人啊,就怕比。
赵元贞再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份规矩是有的,再胡闹也出不了格。”
程凤台心想你这是不了解她,看不到她出格的时候。
而二奶奶考察女人的唯一一条标准就是男女大防,坐端行正,这一条赵元贞确实是很符合的。
二奶奶继续说:“小姐家有点怪性子,身子弱,不算是什么大毛病。
有时候回想回想,觉得她做的那些事,说的那些话,还挺好玩儿的。
她心肠也不坏。”
当年八百个看不上赵元贞,针锋相对的人是她,现在推翻前尘给予认可的人也是她。
程凤台很明白二奶奶这番话里的意思,女人的心思是越当真讨论,她们就越当真琢磨,程凤台刷牙洗脸,含着满口的牙粉沫子含含糊糊道:“哎,别提她了,我从小看她到大,看了十几年!
我都看腻她了!”
二奶奶忽然就拔高声音:“那你横不能去看那种货色吧!”
终于点了题。
程凤台呆了一呆,照样刷牙漱口不答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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