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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泄露消息要被挂柱,跑就是死……
他现在就是只惊弓之鸟,心乱如麻。
“不瞒师叔,剑锋少年得志,也曾轻浮过一段日子,自酆水一行后才改头换面……”
展剑锋哪知道他心中所思,只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自己要直面心结,那就在他面前好好自我剖白一番,彻底将之前对他结丹后的一些纠结心理诉说出来,既是向前辈求教,也是了结结丹前的最后一个手尾,“师叔当年低调,说实话,我素无识人之能,只道师叔和那些白山散修乃一般人,之后骤见师叔结丹,心里难免有些不忿,只想我被楚秦初始诸家亲友寄予大希望……”
“呃,展师侄。”
这时候有个人在跟前聊聊闲篇也不错,许是当金丹前辈的新鲜劲过了,又才遭过大难,郭泽懒得再端起衣锦还乡的心态和架子,但仍不耐烦等他这么从头到尾先自陈一番,“你是楚秦门心尖尖上的肉,这我老早就知道了,我对你没什么意见,以前不论练气、筑基时,我在你之下,军阵之中你赏罚比我家那沙门主公平,我对你印象不错……好啦咱们别自寻烦恼了,未来的时谁又说得清呢?”
“师叔教训得是。”
展剑锋以为他在勉励自己结丹成功,日后再度平辈论交,所以才说未来的事说不清,两相高下对比,心中更加自惭,“只是我一生戎马倥偬,本以为久在军阵,遍历生死,已修得道心圆融,没曾想却被师叔结丹一事弄得方寸大乱,才惊觉仍逃不脱与人比较这等最不堪的俗世尘心……”
“对了。”
郭泽又打断,斜眼瞟着他戏谑的笑:“我以前就觉得你……有点不正常。”
“噢?”
展剑锋一愣。
“你这人,哪有厮杀都抢着去,就好像一心求死似的。”
郭泽往上翻着眼皮回忆:“以你在楚秦门的地位,有很多战事都可以轻松躲掉的吧?比如跑去何欢宗当客军……你真是个怪人!
对!”
然后悟到什么似的一拍手,“自我毁灭!
就是这个!”
“我……只是习惯了,我喜欢军中的生活,喜欢袍泽之情,仗剑阵中,便道心安宁……”
展剑锋又像上次在齐休面前那样剖白,郭泽听了连连摇头,“反正我是理解不了你这种人,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你久历战阵,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么?命都没了求什么大道?活着多好啊……”
他最后这句话也是刚逃得小命但依然处于巨大危险之中的唏嘘,说完心头又涌起一阵后怕,呆呆盯着殿中一角,沉默下来。
展剑锋也没再说话,陪他安静地坐了良久,才默默行礼退出去。
“一心求死,呵呵……”
正和虞清儿和阚萱交接后勤杂事中途,他忽洒然一笑,曰:“人生于地,悬命于天,夫大勇者:时危方提剑,世乱始名扬!”
那边的齐休和公正鬼,也很快等来了九人一棺。
大周书院服色人影打头,拉着锁链从深渊笔直降下。
既为当年开辟此界往事,自然是幻像虚影,沉重的灰白石棺落下,和公正鬼这口‘真实’存在的棺椁严丝合缝,完全重叠。
然后九人围着棺木交谈起来。
可惜不闻其声。
除显然出自大周书院、御兽门、青莲剑宗、天理门四家宗门的四人,以及一黑一白两位鸡冠帽密宗僧人外,剩余三人一为葛布道袍道人,一为青色僧袍僧人,一为身着前后绘有八卦阴阳鱼图桉的黑色衮袍之人。
此三人实在不容易分辨跟脚,齐休只记起好像外海开辟时有个别黑风谷修士喜着不伦不类朝服衮袍,戴冕冠的,不过外道一脉修士本就不爱讲规矩,乱穿什么的都有。
僧袍是禅宗等大乘宗派相类的大路形制,那葛布道袍形制……就更加普通寻常了。
不多时,九人似乎谈定,各出一掌,同时击向棺盖。
棺盖随即崩散,七块灰白石板以及七枚颜色各异的长钉,往四面八方电射而出,瞬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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