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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泛指刽子手。
“这都说了些什么?”
姑娘不禁叫了起来。
“什么?”
费金快气疯了,继续说道,“那孩子对于我价值成百上千英镑,运气来了,我可以稳稳当当得到这么大一笔钱,就因为一帮我打一声口哨就能叫他们送命的醉鬼精神失常,倒要我失去该我得到的东西吗?再说,我跟一个天生的魔鬼有约,那家伙就缺这份心,可有的是力气去,去——”
’
老头儿气喘吁吁,说到这里叫一个词卡住了,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打住了怒火的宣泄,整个样子都变了。
他那蜷曲的双手刚才还在空中乱抓,两眼瞪得滚圆,脸上因激怒而发青,可这会儿,他在椅子里蜷作一团,浑身直哆嗦,生怕自己暴露内心的奸诈。
他沉默了一会儿,大着胆子扭头看了看同伴,见她依然和刚才醒来时一样无精打采,又多少显得放心了。
“南希,亲爱的,”
老犹太用平时的口气,哭丧着说,“你不见怪吧,亲爱的?”
“你别再烦我,费金。”
姑娘缓慢地抬起头来,答道,“要是比尔这一次没有得手的话,他还会干的。
他已经替你捞到不少好处,只要办得到,还会捞到很多很多,办不到就没法子了,所以你就别提了。”
“那个孩子呢,亲爱的?”
老犹太神经质地连连擦着掌心。
“那孩子只好跟别人去碰碰运气了,”
南希赶紧打断他的话,“我再说一遍,我已不得他死,他就不会再受伤害,脱离你们这一伙——就是说,如果比尔没事的话。
既然托比都溜掉了;比尔肯定出不了事,比尔再怎么着也顶他托比两个。”
“我说的事怎么办,亲爱的?”
老犹太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道。
“你如果要我做什么事,你得从头再说一遍,”
南希回答,“真要是这样,你最好还是明天再说。
你刚折腾一阵,现在我又有点糊涂了。”
费金又提出了另外几个问题,一个个都带着同样的含意,一心想要弄清这姑娘是不是已经听出他刚才脱口说出的暗示,然而她回答得干干脆脆,在他的逼视下又显得极其冷漠,他最初的想法看来是对的,她大不了多喝了两杯。
的的确确,老犹太的一班女弟子都有一个普遍的缺点,南希也不例外,这个缺点在她们年龄较小的时候受到的鼓励多于制止。
她那蓬头垢面的样子和满屋浓烈的酒气,为老犹太的推测提供了有力的证据。
她当时先是像前边描述的那样发作一气,接着便沉浸在抑郁之中,随后又显出百感交集、无以自拔的样子,刚刚还在垂泪,转眼间又发出各种各样的喊声,诸如“千万别说死啊”
什么的,还作出种种推测,说是只要太太、先生们快活逍遥,什么事也不打紧。
费金先生对这类事一向很有经验,见她果真到了这种地步,真有说不出的满意。
这一发现使费金先生安心了。
他此行有两个目的,一是把当天夜里听到的消息通知南希,二是亲眼核实一下赛克斯还没有回来,现在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便动身回家,丢下自己的年轻同伙,由她伏在桌子上打瞌睡。
这时已经是午夜时分。
天色漆黑,严寒刺骨,他实在没有心情闲逛。
寒风掠过街道,似乎想把稀稀落落的几个行人当作尘土、垃圾一样清扫掉,行人看得出都在急急忙忙赶着回家。
不过,对于老犹太来说倒是一路顺风,强劲的阵风每次粗暴地推他一把,他都要哆嗦一阵。
他走到自己住的这条街的转角上,正胡乱地在口袋里摸大门钥匙,这时一个黑影从马路对面一个黑洞洞的门廊里窜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他身边。
“费金。”
一个声音贴近他耳边低声说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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