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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色还早的时候秦束就已经起身了,眼下淡淡的青色显得特别的显眼。
隔一会儿就瞅瞅外面沉沉的天色,估摸着太后娘娘该用过早膳后,他这才动身往前殿走去。
和他不疾不徐的脚步相反的是,他那有些急躁的心。
竟然只是隔了一天没有见到太后娘娘,他就如此的想念她的面容,还有她的声音。
国都禹京每到冬天,寒风就刀子似得,让人裸在外面的皮肤被刮得生疼。
掩紧了今年冬天新发放下的披风,秦束把目光放在了回廊两侧的花木上。
宫中伺候花木的太监很是尽职,那里还有茶花开着,虽然已见荼蘼之势,但是依旧轰轰烈烈的将火红的烈焰燃烧在枝头。
那红色鲜艳的和血一般,或者就像有一次年宴上太后娘娘的唇色。
秦束忽然想起前日太后娘娘找他说话,与他说起自己的名字。
她说比起这万千繁华的花朵更爱枝条坚韧的垂柳。
其实,秦束一直觉得太后娘娘与这茶花有些相似。
虽然不论怎么看,太后娘娘最相衬的都应该是雍容华贵的牡丹,但是秦束就是有那种感觉,与太后娘娘最相似的其实是灼红的茶花。
牡丹虽华贵却少了些娘娘身上独特的灵动,柳虽韧,但娘娘身上不只有这种韧性,还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耀眼光华。
在寒风中吹了这么久,再步入温暖的殿内时,有种重活一次的感觉。
秦束在外殿待了一会儿,散尽了身上的寒气才敢进去内殿。
内殿比起外面的寒冷,简直是温暖如春。
缀衣小声汇报着什么,而太后娘娘散漫的听着,不时嗯一声。
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有些困倦的倚在床上。
秦束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要一直停留在太后娘娘身上,强迫自己转开眼睛盯着地毯,平静而恭敬的请安。
缀衣适时的停下话头对柳清棠笑道:“奴婢们会准备好的,请主子放心,奴婢这就下去准备了。”
说完她躬身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
帐内只剩下两人,想起自己昨晚看的那些,秦束就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木头桩子似得立在那里。
柳清棠挑眉看他道:“怎么才一日不见,秦束你就更加的拘谨了?过来,离哀家近……”
说到这里,柳清棠顿了顿,改口道:“离我近一些。”
秦束已经是第二次听到太后娘娘没有称哀家,而是自称我了。
上一次他还可以说太后娘娘是生病着一时忘记了,而现在这个特地改变的称呼呢?秦束一边走过去一边想着。
柳清棠看他靠近,扔下手中拿着的书有些埋怨的感叹道:“在床上躺了这三日了,还是不让哀家……我下床,缀衣当真是老嬷嬷一样,其实也就比哀……我大上三岁而已。”
柳清棠一句话说的别别扭扭,几次下意识的说哀家又反应过来改成我。
秦束听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娘娘对奴才用起‘我’字,奴才受宠若惊。”
柳清棠脸上出现些兴味,从床里侧翻出自己刚才随手扔过去的书,翻出封面给秦束看。
“这话本是缀衣找来给……我解闷的,写的是一个皇帝和小宫女的爱情故事。”
“妄议诋毁皇室,这种禁.书娘娘看了恐怕会不妥。”
秦束虽然这么说着,却没什么表情变化。
柳清棠都习惯了这人的无趣的性子,闻言也没理会他的话。
自顾自得道:“这其中有一段,那小宫女要求与她相爱的皇帝不对她自称‘朕’,因为她觉得他们是平等的,如果皇帝真的尊重喜爱她的话,就必须在她面前改变称呼。”
“宫中断不会有这么不知礼数大逆不道的奴才,若她真的喜爱那位皇帝,又怎么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况且人,本就是分了三六九等,平等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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