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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依旧不解:“兵书中有云:难知如阴。
难道不应该是让敌人不知道我军虚实吗?”
刘淮笑了笑:“陆先生,您仔细想想,难道高文富真的能通过石七朗知道咱们的虚实吗?或者直接一点,石七朗真的知道咱们的虚实吗?”
陆游沉思片刻,直接愣住。
“这就是了,石七朗其实也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宋军要北伐。
兵力、路线、时间他一点都不清楚,就算他想说也只能胡说。”
刘淮继续解释:“所以,高文富会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判断。
他作为知海州事,既然已经丢了涟水,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难道要等我军兵临城下?山东已经起了好几股义军了,他的军心民心还要不要了?他就不怕朐山县汉民也反了?”
陆游沉吟说道:“所以,高文富必然会出兵迎击?”
刘淮摇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军事上没有必然的事。
只不过可以大略推算出来,有五成以上的把握。
五成把握就足够了。”
陆游想了想,又换了种问法:“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高文富出兵?”
刘淮说道:“准确的来说,是为了分海州金军之势。
朐山县与东海县夹海而立,如果金贼数千众猬集于此,仓促间绝难攻下,而我军远道而来,辎重没有后继,最缺的就是时间。”
“所以这是麻杆打狼两头怕。”
刘淮笑了笑:“我怕金贼固守,一时难下;金贼怕我攻入海州腹地,号召汉民造反。
有所不同的是,他们有的选,而我只能一往无前。”
陆游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靠谱:“金贼,一定会出兵吗?”
刘淮:“要秋收了……”
陆游如同醍醐灌顶:“哦,是的,为将者不可忘记天时,要秋收了,这是金贼南侵的军粮,他们怕糟蹋!”
刘淮苦笑:“咱们也怕,无论咱们是毁粮还是抢粮都会与海州士民结怨,这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只不过金贼必定更怕就是了。”
陆游:“若是……若是金军出来野战了,我军也无法战胜,该怎么办?”
刘淮耸肩:“那就死呗。”
陆游直接愣住。
“主力会战决定一切,现在所有的算计,最终还是要服务于最终决战。”
刘淮继续解释:“如果机关算尽,还打不过金国的地方军队,那我合该去死了。”
就在这时,在前方开路的张白鱼策马返回,指着西北方说道:“刘统领,还有五里就到沭水了,前方有个小村,只有十户。
右前方是个小丘,可以扎营。”
刘淮抬头,发觉日头已经偏西,连忙下令:“阿昌,你留在此地,小乙,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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