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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素知此子有主意,也不同他争辩,只是究竟未曾打消这个念头,道:“便不教你妹妹待选,也该去望你舅舅合姨母。
我们姊妹多年未见,实在想念得紧,你若不去,我同你妹子自去。”
薛蜨笑道:“我何尝说不去来。
既然母亲如此说了,我将这边之事交付了,咱们择日启程便是。”
薛蜨知其母本无多少见识,定是还未息了心思,也不去管他,只一路往妹子院中来。
宝钗正在屋中同丫鬟金莺儿描花样子,见薛蜨来了,忙起身让座,又命丫鬟倒茶来。
薛蜨见莺儿奉上茶来,便道:“你且出去,我同姑娘说话。”
莺儿知他兄妹两个有话要说,便放了茶盘,福了一福便掩门出去了。
薛蜨便将其母所说之事同他妹子讲了,道:“若你真有此志,我也不拦你。
只是切不可为那劳什子光耀门楣委屈了自己,咱们家原不用这样,别人如此与咱们何干?自己过好日子才是正经。”
宝钗素日便同他一气,深以为然道:“哥哥说得是。
我原无此意,母亲年纪大了,有些话很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母亲想念姨母同舅舅,也是人之常情,不如竟往京城走一趟,哥哥也好入部销算旧帐,另整顿下京中产业。”
薛蜨笑道:“正是这话。
我知你早想京中去顽,说母亲思念姨娘舅舅不过借口。
既然如此,咱们过几日便动身。”
宝钗脸一红,方要啐他,只见薛蜨已起身出去了。
待及启程,在路不记其日。
那日已将入都时,却又闻得母舅王子腾升了九省统制,奉旨出都查边。
薛蜨因和母亲商议道:“咱们京中虽有几处房舍,只是这十来年没人进京居住,须得先着几个人去打扫收拾才好。”
他母亲道:“何必如此招摇!
咱们这一进京,原该先拜望亲友,或是在你舅舅家,或是你姨爹家。
他两家的房舍极是便宜的,咱们先能着住下,再慢慢的着人去收拾,岂不消停些。”
薛蜨道:“收拾房屋和招摇有何干系!
如今舅舅正升了外省去,家里自然忙乱起身,咱们这工夫去,岂不没眼色。
家里房舍尽有,何苦去讨人嫌?”
他母亲道:“你舅舅家虽升了去,还有你姨爹家。
况这几年来,你舅舅姨娘两处,每每带信捎书,接咱们来。
如今既来了,你舅舅虽忙着起身,你贾家姨娘未必不苦留我们。
咱们且忙忙收拾房屋,岂不使人见怪?你的意思我却知道,守着舅舅姨爹住着,未免拘紧了你,不如你各自住着,好任意施为。
你既如此,你自去挑所宅子去住,我带了你妹子投你姨娘家去,你道好不好?”
薛蜨见他如此说,只气了个倒仰,情知扭不过,只得暗地嘱咐了妹子几句,一面加紧命人收拾房屋,再做打算。
他原本心思机敏,料想母亲约是息了令宝钗入宫的心思,却又兴起了要同贾家结亲之意,这可大大不妙,故而心下合计,欲寻一时机同妹子说知。
【注:古时确实有部分朝代规定商人之子不能科考,但并不是所有朝代都这样。
这里为行文需要,没有选用这个规定,特释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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