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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嚣张。”
薛忘虚似笑似骂的喝了一句。
“不过也好气魄。”
接着他有些感慨的说道:“我记得那个人也说过这样的话。”
丁宁目光闪动,想了想,说道:“我想听听你关于那人的评价。”
“看来你年纪虽小,但也听说过那个人的故事。”
薛忘虚的面容凝重了起来,他看着丁宁,严肃的说道:“在陛下登基之时,也有人来问过如何评价那人,我便回答,我无法对那人评价,因为我不够资格评价那人。
而且我也不会对任何人评价那人,因为我知道陛下英明而强大,陛下能够将大秦王朝变得更为强盛,长陵所有的修行宗门需要一个更为强盛的大秦王朝,能够在尘世中安身立命。”
“直至今日,一切都已然成为故事。”
薛忘虚缓缓说道:“所以我依旧不会在你的面前对昔日的这些故事做评价,除了以上的原因之外,我还不想因为我的情感和想法影响到你。
毕竟你还要在长陵走很远的路,带着一些特别的情绪去走…这路便会更难走一些。”
车厢外人声渐浓。
丁宁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有些是推着小车的商贩,有些显然是借着这个庙会,前来走亲访友的人,他们都换上了崭新的衣衫,而有些人,则明显是虔诚的信徒,背着许多准备进贡给神佛的供品。
“我记得在一本书上看到,说修行分几大境界,最开始是见山见水,然后见天地,见自己,接着是见众生。”
丁宁看着往来的行人,轻声道:“要修到很高境界,便要能够看到别人,但不为别人左右,你觉得这种说法有没有道理?”
薛忘虚一怔,他的眉头深深皱起,足足思索了十余息的时间后,他才庄重问道:“你看过的这是本什么书?”
丁宁摇了摇头,“忘记了,好像是本画册故事书。”
“好像很有道理。”
薛忘虚的眉头依旧深皱着,沉吟了片刻,却是轻叹了一声,“只可惜即便早些年听到这样的说法,我未入第七境,也不可能有些特别的感受,而现在,我却似乎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揣摩和印证其中是否暗合真意了。”
……
沿着官道,穿过一道天然的峡谷,马车前方原野阡陌纵横,溪河平缓,渐渐农田稀少,院落却是越来越多。
“通行文书!”
随着道卡上的一声低喝,便正式进入了竹山县的地界。
“长陵人士?”
数名按例检查的军士在看到丁宁和薛忘虚的通行文书时都是明显一愣,再看到薛忘虚的出身年月和有关白羊洞的身份,顿时都是大吃了一惊。
为一名军士连一句话都没有多问,便迅的放行。
然而才进入竹山县县城,刚刚找了间有房的客栈,一壶热茶还未饮完,一名身穿青色锦袍的管事已经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这名面容清癯的中年管事向着随便坐在客栈大堂一角的薛忘虚和丁宁行礼,异常恭谨的说道:“小人封浮堂,是封家的管事,不知薛洞主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
只是在城外道上接受了通行文书的例查,封家的人便这么快得知了自己的到来,还如此迅的做出了反应,足以证明封家在竹山县有何等的势力,然而薛忘虚却只是不以为意的微微一笑,道:“我和你们封家关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何必多礼。”
“薛洞主身份尊贵,封家身为地主,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封浮堂的脸色也没有什么变化,异常谦卑道:“这客栈实在寻常,若是薛洞主不嫌弃,小人可以为薛洞主安排一处僻院。”
薛忘虚微微一笑,道:“这就更不必了,再差的客栈,也比我那一间小石观舒服许多。”
封浮堂依然谦恭道:“不知薛洞主途径竹山县所为何事,若有…”
薛忘虚喝了口茶水,直接打断了他谦恭有礼的话:“不必那么麻烦,我只是带着学生游历,进巴山深处修行,正巧经过竹山县,明日中午便离开了。”
封浮堂的声音更加谦和了些:“明日正巧是此地祭灶神的庙会,热闹非凡,且因为我们封家前些时日承蒙皇后殿下关爱,赐了副字画,薛洞主博学,想必知道皇后殿下不仅是书画双绝,而且是精于符道的大修行者,她的用笔之间暗含着修行之法,天地元气的运行奥妙,那副画气象万千,平日里可是万万见不到。
明日祭神,那副字画会被请到新建的火德殿供奉。
不知薛洞主是否有兴趣一观?”
薛忘虚微微蹙眉,看着封浮堂说道:“封管事的言语水平很高…长陵那些贵人家的管事我见过不少,却是没有几个能有封管事此种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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