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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耻辱啊……那天以后,母亲就再也没正眼看过,无论她怎样哀求。
如果她真的殉节死了,她是不是就会原谅她了?
手上的力气忽然松开,她闭上眼睛不再挣扎,唇边甚至带着释然的笑意。
她是那样疲惫,孤身一人在这遍布刀剑的路上行走,以为前方总有希望在等着她,可命运却不断将她推向深渊。
所以,放弃吧,不要再挣扎,也不要再抵抗。
这个人、这条命早在穿上嫁衣那天就不属于她自己了,谁想要就拿去吧。
她累了。
黑暗中有闷哼声传来,一双手揽上了她的身体,金凤费劲地睁开眼睛,在朦脓月色中看到了林燕堂熟悉的脸。
他是那样焦急,连手都在发抖,孙老夫人晕倒在旁边,而他望着她迭声道:“凤凰儿,凤凰儿你别睡,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你撑住!”
这一刻,她忽然就明白了,他为什么回来找她,又为什么要带她走。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却因为害怕伤害她而不敢直言。
他怎么这么傻,都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和当初一模一样。
她窝在他的怀中,不去管腹部肝肠寸断般的绞痛,微微笑起来。
那样安心,就像婴儿拥抱住母亲,游子回到了故乡。
有句话在重逢那天就该说,却生生拖到了现在,还好,老天给了她最后的机会。
她还来得及告诉他。
“舅舅,这么多年,我其实好想你。
能再见这一面,我很高兴,没什么遗憾了……”
风吹进房间,她带着笑意闭上眼睛,仿佛对这个尘世再没有丝毫的留恋。
一切就像一场轮回,五年前是他先放弃了她,而这一次,轮到她先走了。
到最后,我们谁也没有亏欠谁。
“cut!
很好!”
扩音器将姜炳棋的声音传遍片场,宣告在安徽的戏份全部拍完。
工作人员发出欢呼,而拍摄场地中心,宜熙还被黎成朗抱在怀里。
她刚刚那场入戏太深,一时没缓过来,黎成朗任由她躺在自己胳膊上平复情绪,丝毫没有把人放下来的意思。
最后还是宜熙先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奇怪的表现了。
她连忙从他身上跳下来,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旁边谭芳也过来和她拥抱。
在戏里两人水火不容,但谭芳本人谦和大度,很乐意提点小辈们的演技,真正的老艺术家。
“演得不错。”
她在宜熙耳边夸赞,“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可没这个水平。”
宜熙听到这句话,心里忍不住涌上喜悦,刚才那场确实演得酣畅淋漓,就算只为了这个快感,一整天的疲惫都值得了。
大家开始收拾机器和现场,每个人看上去都恨忙碌,完全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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