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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气多变,云雨频密,晨时的阳光,如今已埋在了阴云之下。
病房由明转暗,监护仪上的红灯却依然亮的刺眼。
周若安伸出手想碰碰老人的面颊,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终只是轻轻掖了掖被角。
关上病房门时,周若安深吸一口气。
走廊的长椅上坐着蔺逸,他一挪身体,将坐热的那块位置让了出来。
周若安走过去坐下,伸手:“给我根烟。”
“这里是医院。”
蔺逸伸进周若安的口袋,掏出硬币,放在了他的掌心。
周若安立即握紧了硬币,用力摩擦:“到底怎么回事?靳爷爷怎么会”
“靳老有一个初恋,两人年轻时因为一些事情错过了,靳老也因此终身未娶。
今天有人自称是那位初恋的孙子,说老人家快不行了,想见靳老最后一面。
靳老一急,带着一个保镖就出门了,并没有通知你我。”
“周冉明的人?”
“应该是。”
蔺逸的声音很冷,“他们把靳老引到一处老旧的家属区,制造了一起高空坠物的‘意外’,当时事发突然,保镖也没有反应过来。”
硬币的花纹压得指腹生疼,周若安把脸埋入掌心,从指缝溢出的声音有些抖,甚至透着不常见的脆弱:“丁老头生病的时候我无能为力,我以为是我站得不够高,没有能力帮他,可现在还是”
蔺逸的手臂轻轻地搭上周若安的肩膀,温热的掌温似乎能安定人心:“靳老不会有事的,他会挺过来的。”
忽然,走廊的尽头有暗影一闪,蔺逸锐利的目光跟了过去,却只看到了一盏忽明忽暗的顶灯。
……
昏暗的房间里,投影仪的光束切割开黑暗,将医院的走廊画面投映在墙壁上。
镜头里,蔺逸的手臂搭在周若安的肩上,低声说着什么。
遥控器轻轻一按,画面定格。
“靳晖现在怎么样了?”
坐在阴影里的男人开口问道。
他身旁的沙发里歪着一个人,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烟头在指间明灭:“我砸老头那一下的时候,你秘书不是全程录像了吗?花盆砸脑袋上,血哗哗的,没当场死透就算他命硬。”
他吐出一口烟,咧嘴一笑,“医生说了,搞不好就是个植物人。”
“他没死透,周若安就永远是他的代理人。”
阴影中的男人鬓角斑白,他用指节敲击着扶手,声音里压着怒意,“你知道这样我要多废多少工夫才能扳倒周若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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