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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多月的时间,裴允铮觉得除了脸上的若无其事,心里却像是生活在避不见光的地狱一般难熬。
为了听懂专家的说的数据,他天天恶补那些从未涉及过的领域。
从医学到生物学,每天拿着厚厚的本子还有录音笔,跟着专家一起,站在他们身后,一声不吭的记录他们说的话。
每每听着专家开始争论的时候,他的心就揪起来,感觉自己被钉在架子上,任人都可以来割一刀,他也不能反抗。
初晨不是小白鼠,争论代表意见不统一,不统一代表技术有瑕疵,这就说明就算是手术,也没有万全把握。
裴允铮握着笔,金发碧眼的医学专家正在滔滔不绝,他的笔也刷刷的运写不停。
突然,扎着马尾的生物学专家摇头,no!
裴允铮感觉自己快被他们折磨疯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他睡不着觉,鼻子更挺了,因为眼凹了,脸颊都凹了。
他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阶段,一个专家给一点希望,另外一个专家就“no”
。
就好像死刑犯上了刑场,砍刀都在喷酒过后高举了,突然有人喊,刀下留人。
结果才顿一秒,下一块执行牌便又扔了下来。
刀快要砍下来,又有人叫喊刀下留人。
如此反复,反复,反复。
裴允铮靠在专家外围的椅背上,差点晕过去。
又坚持下来,继续记录。
他不知道自己记录的这些东西有没有用,因为就算天天看着这些数据,他还是很懵懂,太深了。
早知道有今天,当初他就选医学和生物学双攻。
夜深的时候,裴允铮把白天记录下来的东西,包括画的一些图表,都做成整洁的电子文档,存在电脑里。
今夜。
他把这两个多月的讨论结果发到国外专业的论坛上,希望有更多对基因方面有深入研究的人可以给他提供帮助。
“11月27日,晴,晨晨已经入院两个多月,当初止血的情况虽然还算好,但是因为基因本身的缺陷,总是会再次出血,至今昏迷。
今天讨论的结果,仍然不能全部通过,我曾经臆想过很多方法来解决,专家都说不可行。
今天我去看她,鼻孔又在出血,她脸色惨白,一边输着血浆,一边流着血,所有人都手忙脚乱,我看着很平静。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乱,好想已经没有力气去乱了,我还得留着力气去记录,去找更多的办法。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有一天,我身边没有了小豌豆,我一定会不习惯。
不是不习惯,是接受不了,那种感觉一定生不如死......
我想,我是离不开她的。
还好爸爸妈妈后来生了弟弟和妹妹......”
裴允铮像遗言一样写完日记,下面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和电话,希望有办法的人士可以联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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