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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雨如刀,萧清欢一袭青衫立于扬州码头,斗笠压住半张脸,腰间“柳氏盐行”
的招牌随江风轻晃。
她望着漕船卸下的盐包,指尖摩挲着账本上一行朱批——那是谢危从户部抄来的盐税密档,此刻正化作她掐住大楚命脉的绞索。
“东家,楚翊的税吏已到城门口。”
账房压低嗓音,袖中匕首抵住个瑟瑟发抖的盐商,“这厮刚向知府告密,说咱们私贩官盐。”
萧清欢轻笑,将一袋金瓜子塞进盐商衣襟:“陈老板的盐引是假的,告到御前……先掉脑袋的该是谁?”
江面忽起骚动,十余艘官船破雾而来,桅杆挂着“户部稽察”
的玄旗。
税吏踹开仓门时,萧清欢正悠然煮茶。
“柳东家好胆识。”
税吏头目踢翻盐垛,“私囤官盐三万石,够诛九族了!”
萧清欢吹散茶沫,腕间锁魂印从袖口露出一线猩红:“大人不妨看看盐袋烙印。”
税吏割开麻袋,脸色骤变——每粒盐都裹着薄如蝉翼的蜡壳,壳上烫着漠北狼纹。
“这是漠北王庭的贡盐。”
她将户部批文拍在案上,“皇上亲批‘柳氏专营’,大人要抗旨?”
暗处弩箭悄然上弦,税吏冷汗浸透官服,忽见盐垛缝隙渗出黑血——告密的陈老板被活活钉在盐堆后,心口插着根盐秤。
子时漕船行至瓜州渡,两岸芦苇忽起火光。
黑衣人踏水而来,刀锋斩断缆绳,盐包坠江溅起白浪。
夜色如墨,江面上风急浪高,一艘古朴的货船在波涛中艰难前行,船身两侧,灯笼的微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是这茫茫江面上唯一的指引。
萧清欢,一袭劲装,身姿挺拔,立于船头,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穿透夜色,直视远方。
“东家,是楚翊的龙骧卫!”
船老大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安,打破了夜的沉寂。
他指向后方,只见江面远处,灯火阑珊,一艘艘战船如鬼魅般迅速逼近,甲板上人影绰绰,寒光闪烁,那是楚翊麾下最精锐的部队——龙骧卫。
萧清欢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她毫不犹豫地抓起身旁的火把,用力掷向平静的水面。
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绚烂的轨迹,落入水中,瞬间,油花四溅,遇火即燃,熊熊烈焰腾空而起,照亮了半边江面,也映出了她坚毅不屈的脸庞。
烈焰之中,数百个木箱缓缓浮出水面,它们被精心伪装成普通的货物,实则满载着前朝旧部用以颠覆时局的“沉盐”
。
“烧得好。”
她低语,目光冷冽地扫过那些在火海中挣扎的追兵,每一声哀嚎都像是为她心中的信念助威。
“告诉楚翊,江南盐路每断一日,漠北铁骑就近百里。”
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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