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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楠君背过身去,却依旧气难自禁。
宁大柱也看出了郭楠君身上的怒意,乃至杀气。
声音沙哑道:“恩公、郭女侠,我们白天确实说谎了,小枝不是走丢的,而是三年前,我们把她送到了三十里亭。
不过我们把她留在那里,却并非是想害死她,而是……”
“呵!”
宁大柱说不下去了。
许久之后,流干了泪水,心情终于稍稍平复的胡翠花,摸了把脸,站了起来。
她眼睛红肿地看着李往矣、郭楠君,道:“恩公、郭女侠,我知道现在在你们眼里,我和孩儿她爹是抛儿弃女,冷血无情的人,如同禽兽。”
“不过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当时小枝得了一种名叫癔血的怪症,过路的游方郎中说,要有千金,去京城找太医院门生,才有可能治好。”
“当时孩儿她爹打猎受了伤,上不了山,只能去地里刨点口粮。
而我又刚生完小叶,还需哺乳,也做不了多少活,家里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又要养活小果、小叶……”
郭楠君回过头来,冷冷地瞪着她:“所以你就把小枝遗弃了,眼睁睁看着她化作一副荒亭枯骨?”
“我……”
胡翠花一窒。
几瞬后却透着一丝决然,继续道:“是,您骂得对,我和孩儿她爹确实把小枝遗弃在了三十里亭。”
“不过我们却不是要害死她,而是想让她活下去!”
郭楠君再次冷哼。
胡翠花神情复杂道:“郭女侠、恩公,我没有说谎,三年前,我和孩儿她爹把小枝留在三十里亭,确实是想让她活下去。”
“三十里亭是我们许县要道,有东西、南北两条大路经过,尤其是南北向的官道,十分繁忙,常年有商队、马队途经。
我们把小枝留在那里,是想让那些商队、马队的人,将她带走。”
“那些过路的商贾、镖头,都是大富大贵之人,拿出一千金来治病,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周边几个村子,经常会有活不下去的人,把自己儿女留在三十里亭,让过路商贾、小姐捡走,带回去充当婢女家奴。”
说到这里,胡翠花顿了一下,才继续黯然说道:“虽然小枝被捡走后,需要伺候人,甚至被打被骂。”
“但过路之人既然把她捡走,总会给她治病,她就能活下去。”
李往矣默然。
郭楠君却冷然道:“编得真好,如果我们未曾去过三十里亭,就被你骗过去了。”
胡翠花摇头,坚定道:“我没有骗你,不信你可以去村子里打听,确实有许多人家,养活不了,就把自己儿女留在三十里亭,让过路商团马队捡去。”
“胡说八道,那三十里亭和南北官道,早已荒废,且至少超过三年,你把小枝留在那里,还不是要她去死?”
“荒废超过三年?不可能!”
胡翠花骇声喊道,“三年前那官道和亭子,明明好好的。
甚至半个月前,我还领着小果、小叶,经过三十里亭,去城里给他们扯了一身新衣裳呢。”
郭楠君和李往矣对视一眼。
一起看向旁边的宁大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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