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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里,两家人围坐在木桌旁。
老支书替陈国庆说了不少好话,顾父顾母问了几个问题,陈国庆一一回答,虽然结结巴巴,但态度诚恳。
最后,顾父看向坐在角落的顾云:“闺女,你自己咋想的?”
顾云抬起头,目光清澈:“爹,娘,我愿意。”
婚事定在下个月初六,两家人也就忙了起来。
陈国庆把家里攒的布票全拿出来,扯了一块红布给顾云做嫁衣,又咬牙买了双新皮鞋。
顾母则翻出压箱底的一床绸缎被面,给女儿当嫁妆。
婚礼前三天,顾云去陈家帮忙收拾新房。
说是新房,其实就是陈国庆住的东屋重新粉刷了一遍。
墙面用石灰水刷得雪白,窗户上贴着大红喜字,虽然简陋,但干净整洁。
“这柜子是我自己打的。”
陈国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一个原木色的衣柜,“木料不够好,但挺结实的。”
顾云拉开柜门看了看,里面已经腾空,等着放她的衣物。
她转头冲陈国庆笑了笑:“挺好的,我很喜欢。”
陈国庆耳根一下子红了。
初六这天,天气晴朗。
顾云一大早就被顾母叫起来梳妆。
她穿上那件红布褂子,头发编成两条麻花辫,辫梢系着红头绳,脸上抹了胭脂,整个人明艳动人。
院子里已经摆好了酒席,虽然只有六桌,但肉菜管够。
陈国庆咬牙杀了一头猪,让村里人都吃上了肉。
“新娘子来喽!”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顾云被陈国庆牵着进了堂屋。
两人对着伟人像宣誓,又给长辈敬了茶,礼就成了。
陈国庆今天格外精神,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中山装的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一颗,被村里年轻人灌酒,脸已经红到脖子根。
“别喝了,”
顾云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一会儿还得收拾呢。”
陈国庆立刻放下酒杯,乖乖坐直:“听你的。”
闹洞房的人终于散去,屋里只剩下他们俩。
煤油灯的光晕染出一片暖黄,顾云坐在炕沿,陈国庆站在门口,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你……累不累?”
他憋了半天,只问出这一句。
顾云摇摇头,指了指搪瓷盆:“我烧了热水,你先洗洗脚吧。”
陈国庆连忙摆手:“你先洗,我、我待会儿再洗。”
顾云忍不住笑了:“一起洗吧,盆够大。”
最终,两人还是规规矩矩地轮流洗了脚。
吹灭煤油灯后,陈国庆小心翼翼地躺到炕的另一侧,中间还能再睡一个人。
黑暗中,顾云听见他紧张的呼吸声,轻轻叹了口气,主动往他那边靠了靠。
“国庆。”
“嗯?”
“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陈国庆在黑暗中重重点头:“嗯!
我一定对你好。”
~指绕青丝情愈切,
~手携玉腕爱长流。
天刚蒙蒙亮,顾云就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她爬起来,透过窗户看见陈国庆已经在劈柴了,动作很轻,像是怕吵醒她。
她穿好衣服走出去,陈国庆听见脚步声,连忙回头:“你咋起来了?再多睡会儿。”
“睡不着了,”
顾云挽起袖子,“我帮你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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