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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圣旨一到侯府,许母知道自己儿子居然要娶阁老孙女,第一句话就是让他先把礼数全了。
许母听出他的冷淡,就探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笑着说:“你不要觉得不耐烦,云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权贵,他们家的女儿肯定是娇养着的,眼珠子一样。
如果不是陛下看重你,赐了这门亲,人家恐怕有更好的选择。
娘让你先去一趟,是显出诚意和敬重来,即便他们觉得我们是高攀,心里也能好受些。
结亲不是结仇,礼多人不怪。”
许鹤宁就想到云嘉玉那怒发冲冠的样子,还有云卿卿维护兄长时对自己颇不满的言辞。
他沉默片刻,嗯了一声。
许母握着他的手,感慨地长长出了口气:“为娘本也该去的,可受身体拖累,连你要成家这样的大事都不能操持,委屈你了。
可一想以后有人在你身边照顾,这心里又高兴极了。”
“您身体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许鹤宁视线落在娘亲消瘦的面庞上,语气都温和了许多,“太医开的药方比在浙江那些庸医疗效好多了,等您好了,您再替儿子操持家务。”
“傻话。
等你娶了媳妇,就该让你媳妇主持中馈,娘就只享你的福了。”
许母嗔了他一眼,又问道,“可见着云家那二姑娘了?听说小你好几岁呢,你可千万不能不凶巴巴的吓人,把人闹得怕了你。”
许鹤宁说见着了,想起她淌鼻血的事,在娘亲等着回话的笑容中,没滋没味地说:“是娇气,小鸡仔似的。”
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扔出去老远。
许母却是一愣,什么叫小鸡仔似的?
难道儿媳妇很瘦小,或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许鹤宁又在汀澜院呆了两刻钟,听过娘亲对亲事一应事宜的吩咐,这才回房换了软甲再出门。
他这时本已经在当值了,哪知突然被赐婚,要跑云家一趟,便让人去告了半日假。
如今他担了个金吾卫副指挥使的衔儿,说要事,其实也没有。
到了南金吾卫衙门,就是班房呆一呆,到时辰愿意去巡防就自己领队走一遭,不愿意,也就混那么一日。
今日他刚到衙门,衙门里一群人就都上来道恭喜,坐下后也不断有人前来,惹烦了他索性点了人直接上街去。
已经接近正午,天气又热,街上百姓少了许多。
他穿着软甲,坐在马上领队慢悠悠走着,一块幌子被风吹得扫过他额头。
许鹤宁抬头一看,发现是家饭馆。
早上他就没有用早饭,来回奔波,五脏庙也在造反了。
他就勒停马匹,朝身后跟着的士兵说:“饭点了,先填饱肚子,今儿我做东。”
被晒得直冒汗的士兵们都欢呼一声,有人嘴甜,嘿嘿笑着引了他和云家婚事,再说一番吉祥恭贺的话。
正说着,前边传来一阵马蹄声,扬起一路尘埃。
那策马之人利箭般与许鹤宁一众擦身而过,风劲刮得许鹤宁袍摆作响,他一扣腰间长剑,将飘扬的袍角给压了下去。
不知谁骂了声:“哪个小儿,长街纵马!”
有眼尖的人连忙去捂他嘴:“别喊别喊,那是武安伯世子,没眼力劲的!”
被捂了嘴的拽开他汗手,朝地上啐一口:“武安伯世子如何,现在又不是以前了。
他还想巴结云家呐,云二姑娘都要嫁我们指挥使了,他再火急火燎赶回来有屁用!”
许鹤宁本不爱听闲话,往店里去的脚步因云二姑娘四字停顿。
他初来乍到,京城各家的关系没完全理清,可士兵那些话的意思是听明白了。
他回头,扫了眼前方已经不见身影的街头,从腰里掏了块岁银子,丢到刚才说话的士兵怀里,似笑非笑道:“给小爷说说武安伯世子和云家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许鹤宁:哦,小鸡仔娇气包还有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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