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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锋利的刀抵在身后时,安乐就放弃了抵抗的念头。
她们区曾经有个同伴,夜道抢劫时,被一女孩正当防卫用水果刀给捅死了。
腰腹部不像胳膊腿,内部器官十分脆弱,脾脏和肾,随便戳破都能致死。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结果,安乐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
只是,以后的情况也不会强到哪里去。
安乐心知这是刘达尚未来,没有人发号施令折磨她,一旦刘达出现,她必将很惨——先是越界逃跑,又毁了他两个手下,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
她自以为足够机灵,可是手脚被捆,屋内还坐着一个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男人,插翅难飞。
直到这时她才幡然醒悟,和孟行开的阴损玩笑不同,这些人个个心狠手辣,她第一次能逃过凭借的只是运气,碰巧季天雷接到医院电话跑来找她,碰巧救了她。
世界上没有第二个季天雷,好运也不会一直笼罩着她。
安乐,你放弃了吗?她在心里问自己,走到现在,甘心以这样的结局结束生命吗?自问自答中她微不可见地摇摇头,悲催的活了二十年,不平安也少有快乐,她并不甘心。
一只飞蛾撞上了蛛网,挣扎着扇动翅膀,残喘、翻腾,粘软的蛛丝随着摆动起来,终于久未修复的蛛网被飞蛾挣破,小小的昆虫掉到地上。
在安乐几乎以为它已经死了时,又扑腾地飞起来,渐渐消失在视线以外……
门响了,哗啦啦的声音很大,安乐抬起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细长,像蛇一样闪着贪婪的光,刘达。
最后出现在她脑中的,居然是陈墨的一句话,“安乐,只要是人,就有弱点。”
她突然有了勇气,在贼窝生活了两年的她,比谁都清楚,这群人所想所要的是什么。
以前她没有砝码,可是现在的她不同了。
她被绑着半跪半坐在地上,原本应该低头颔首,可怜兮兮,可她却一反从前的畏缩,腰挺得很直,高昂着头,眼睛在眉毛下面炯炯有神,像荆棘丛中的一团火。
“啧啧,怎么把娃捆得像个粽子?年都没过,端午还早着呢!”
刘达笑着走近,落着灰的皮鞋蹭了蹭她的衣服,继而踮起她的下巴,“招人疼的妹子,这下你不跑了?”
人逃离痛苦的动力,远远比追求幸福要大。
安乐潜移默化中,自陈墨那里学到了很多,包括如何利用自己。
“刘达,趁你没把事情惹大,赶紧把姑奶奶我放了!”
安乐扭开头,从现在开始,你要做高档品,装也要装的有档次,陈墨,你说过的话,实践检验的时候来了。
刘达不怒反笑:“哈哈,有意思,很久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了。
妹子,谁给你的胆子?”
安乐心里狂跳的快要跳出腔子,可表面上兀自镇定,嘴角轻轻上翘,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她知道,服软只会被折磨的更惨,只能放胆一搏。
“杜衡天,知道吗?我干爹!”
杜依依的父亲,即使是个混子也知道的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安乐不怕唬不到刘达,各自一片生存地,匪不与官斗,撕破脸来得罪了永远是匪落不到好处。
毕竟,这个世界,权力是可怕的。
“你以为随便说个人出来就能把我吓唬住?我刘达不是吃素长大的,刀口舔血没怕过谁!”
刘达的黑眼珠一转,更深更小,露出精光,像钢钻一样刺人。
安乐的手指尖在背后深深掐着掌心,凭借着疼痛稳定着身体没有颤抖,面色沉稳,微微一笑,倒把杜衡天的生平资料娓娓叙述出来,官邸住址,家庭成员,车牌连带手机号码,滴水不露。
那份资料,深深印在她的脑中,七分真三分假,说出来煞有其事般。
“刘老大可以问问你的手下,从哪里将我捉住的?”
安乐轻哼了一声。
“云顶国际公寓,你以为我凭什么住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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