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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也算是道尽了天下间的爱情,只是他懂得,沈徽所说的情,已不仅仅是爱情,那是超越了肉体欢好,愿意为钟情之人奉献自己全部的灵魂,甚至生命的感情,如同东升西落的日月,亘古不变常存在于天地间。
启程之时,容与也没过问随行之人,至少明面上,沈徽只带了临安、金山两个侍卫,扮作小厮模样,一则为贴身保护,一则却是为服侍照料好容与。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远不止江南,在月夜里泛舟太湖,在春柳妩媚时遍游姑苏,在竹繁叶茂时参峨眉秀色,在富春江畔遥想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在秋日里登洞庭君山听渔舟唱晚,在白帝城前望大江东流……
那日刚巧游荡到了泉州,彼时泉州可是商贸繁盛的滨海重镇,所到之处街面上总能看见来自各大洲,肤色不同服饰不同的买卖人。
沈徽选了当地最好的酒楼,说要尝尝特色,结果上来的无非都是新鲜海产。
味道虽极美,他却总怕容与吃了不消化,又怕他嫌那些东西腥气,只自己动手剥那虾肉,再挑拣肉质丰厚的一颗颗都放到容与碗里。
他被人伺候惯了哪里做过这些,一不小心就被虾皮刺着了手,不过他忍着不说,心里还泛着一股甜丝丝的感觉。
容与坐在一旁,歪着头笑看他,“你这么喂下去,是打算把我喂成个胖子?”
真要能胖点才好呢,偏生怎么吃都不长肉,这点最让沈徽头疼。
“你快趁热吃,不然凉了腥味大,虾肉倒罢了,蟹肉可不敢多吃,回头寒气积下,对肠胃不好……”
如此絮叨如此啰嗦,容与内心笑到不行,慢悠悠夹起一只虾放在嘴里,忽然凑身过去,扳住沈徽的脸,直往他嘴里送去。
沈徽猝不及防,幸好反应快一口接住了,笑眯眯地咬了一半虾肉下来。
可两下里嘴唇碰在一起,就像被粘住了似的,再也分不开了。
半晌过去,察觉到他又开始上下其手,容与才轻轻推开他,扬唇笑了下。
那模样真可谓风情无限!
鲜亮亮的眸子里还带了点别样的顽皮,生动至极。
这人吧,现如今是越来越放得开了,眉目蕴藉着坦荡的情致,看上去比青春正盛时还要夺人心魄。
这就是成熟的魅力,风采更胜少年!
沈徽这厢正沉醉,门却被推开了,店家捧了托盘进来,又是一道道新出炉的海鲜。
俩人颇有默契地暂时分开一点,忽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沈徽本就好热闹,顺着支起的窗户往下看,只见街面上锣鼓喧天的,便问,“这是作什么?”
店家笑道,“二位是远道而来的吧,有所不知,前阵子朝廷颁布了下南洋和西洋的政令,这会子要挑选会绘制海图的,我们这里临海,府衙少不得要大张旗鼓选拔人才。”
沈徽和容与对视一眼,装作好奇的模样,“我们是打京里来,听说过这事。
可早前开海禁,据说先帝曾命人绘制航海图,这海上的事嘛,我们内陆人不大懂,说句外行话,难道海域还会时时变化不成?”
“那倒不至于,俗话说沧海桑田,那都是万万年才一变的。
原是这么回事,小人也是听南来北往的客人们聊起。”
店家神秘兮兮的笑道,“说那海疆图本存放在内库里,等要找的时候,才发现居然被一个车驾郎中给毁了,嗐,您说这事儿,全是那起子道学家撺掇的。
万岁爷听说气得了不得!
一连罢了兵部好几个大员的官儿,放话谁再拿什么禁海出来说事,就是公然违抗圣意。
可那图到底是没了,还得重绘不是,这一来二去又得耽搁时日。
要说到出洋,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就凭往来贸易这一项,我们泉州港怕是要更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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