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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牧青远现在生了病,季洺秋只想着先哄他睡觉,刘乙的事则拖后几天再谈,没想到怀里人刚安静没一会儿,自己就主动提起了这事:“小乙小时候日子苦,这才好了没几天就出了这档子事,我想等把事情彻底查明后再知会他。”
季洺秋下巴抵着牧青远的发顶,拿了他的右手把玩。
牧青远右手手心上那道山贼用刀划出的深可见骨的口子已经完全好了,留了一道浅浅的疤,季洺秋拇指指尖来回在那道疤痕上摩擦着:“你还真把那孩子当亲生儿子养了?”
牧青远闭着眼睛说“我的肚子又长不出孩子,现在有个现成的给我养,当然待如己出。”
季洺秋沉默了一会儿,轻轻亲了一口牧青远的发顶:“一时间我多了个这么大的孩子,还真是有点不适应。”
他这么一说牧青远就想起在宗祠对方说的那些当着祖宗的面成亲的胡话,向后踢了季洺秋一脚。
季洺秋原本还有些话要说,他看牧青远困意上来,抱着他将那些话都咽了进去,等人睡着了,才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放下床帘遮住室内烛光,披了衣服去翻屋内书架最下面放着的匣子。
匣子两侧一侧刻有虎面,另一侧则是那个武阳侯柳家的蛇柳纹——这是两家刚定亲时季洺秋自己造的匣子,是用来装自己和未婚妻往来的书信的。
书信并不多,只有十几封,信中除了待嫁少女羞涩的诉衷肠外还有零散的对自家近日发生种种的诉说。
季洺秋坐在桌前,借着烛灯一封一封的看。
细细看完了书信,季洺秋将信收回匣子里放回原处,坐在椅子上抱着手臂低头想事情。
他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季洺秋起身开门,外面站着自己的师父。
“元苔睡下了?”
祖重南向后看了一眼拉了床帘的大床轻声问徒弟。
季洺秋也压低了声音,点点头:“刚刚喝了药,睡下了。”
祖重南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信筒递给徒弟:“元苔的事我一会儿再找你算账,这是我今次来的目的,折柔给你的旨意,你自己看看吧。”
季洺秋怕吵醒牧青远,关了门和师父一起到隔壁房间坐下,他仔细看了看手中信筒的密封处:“师父,这里面的旨意你可是自己偷偷打开看过了?”
祖重南没有否认:“眼力见涨,不错。”
季洺秋拿师父没办法,摇摇头打开信筒,信筒里是个巴掌长的玉轴绫锦圣旨,圣旨上只短短几行字。
祖重南看着徒弟的脸色果然按照自己预想的那样越来越难看,说道:“折柔说,你看罢后,将圣旨小心收起,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可示与第三人。”
季洺秋将圣旨扔在桌上,站起来背着手转了几圈,停下问祖重南:“潜骊也不可说?”
祖重南帮他将圣旨卷好放回信筒中,看着他:“不可。”
他拿着信筒指了指椅子示意徒弟先坐下,“这圣旨中所提之事不知何时才会发生,你现在烦也没用。
我除了这道圣旨还有一道口谕。”
季洺秋坐下,问师父:“什么口谕?”
“寻武阳侯柳氏遗族。”
季洺秋愣了:“又是柳氏?”
“什么又是柳氏?”
祖重南将信筒递给徒弟。
季洺秋向后靠在椅子上答道:“师父,你这第二道口谕,我已经找到了。”
他颇为头疼的揉了揉眉头,“就是你学生元苔收养的那个姓刘的孩子。
他不姓刘,姓柳。”
季洺秋看着祖重南难得惊讶的表情,将刚刚自己和牧青远发现和他说了,接着问:“师父,你交友众多,当年可与武阳侯交好?”
祖重南还在咂舌刘乙的身世,听到徒弟这么问摇头:“当年辞官后是若不是你父亲执意聘请我教你和你大哥武学,我原本是不会再和什么将侯贵胄扯上关系的。”
季洺秋苦笑一下:“这可麻烦了,我岳父柳老爷子是否有个嫡亲的兄长或弟弟这事,我可真不知怎么查了。”
武阳侯柳氏与自己三代内才起家的平川侯季氏不同,柳氏自前朝延续至今,百年家业规矩繁多,其中作为族纹的蛇柳纹则并非每个柳氏宗族都可用,乃是每代嫡子嫡孙才可用。
季洺秋刚刚翻出书信,就是想看柳瑟芯是否提过她有什么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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