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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寂静了一小会。
白芍突然低声问道,“阿殊,你告诉我,这伤是怎么回事?”
燕殊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白芍望了他两眼,忽然侧过身子,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右手避过他的伤口,轻轻地揽住了他的腰身,柔声道,“阿殊,你连这些事情都不愿意告诉我了吗?”
这样温柔的白芍,让燕殊有些抵抗不住,他接连吸了两口气之后,终于将事情如实交代了出来。
新帝登基,事情真如白芍所说,很难完全处理好。
国库空虚还好说,多用些脑子,筹些钱财而已,且只要大燕最近几年不起战事,国库总会丰盈起来的。
最关键的是大皇子的余孽,这些人深藏在人群之中,让燕殊分辨不出来哪个心怀杀意,哪个是赤胆忠诚。
如果放任不管,以后迟早酿出大祸。
可要是管,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因为那些人隐藏的实在太深了。
原本,在燕殊的筹谋里,是打算慢慢的笼络一部分人,从他们手里获得名单,再慢慢铲除这些人。
可白芍的出走给了他很大的刺激,思复再三之后,燕殊选择了铤而走险。
就像他曾经在斜阳县做过的一样——引蛇出洞。
用自己去赌,用自己当做诱饵,将所有的鱼都引诱出来。
在经过缜密的计划之后,燕殊放松戒心假装出去玩乐,又露出要提前斩杀大皇子的意向,终于将余孽们逼了出来——他们围攻了在外的燕殊,意图一举杀死他。
先帝的四位皇子,二皇子已死,三皇子跛足,新帝只要一毙命,那这皇位肯定非燕锡莫属。
在这样巨大的诱惑下,谁都站不住。
所以那一役,很激烈,也很凄惨。
最终,燕殊付出被重伤的代价,成功剿灭了大皇子余党——其中刚好囊括了他后宫所有妃子的父亲们。
无论是曾经假意归顺二皇子的郝尚书,还是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其他妃嫔父亲,因为曾经让燕殊怀疑,所以将她们纳入皇宫,意图探查。
本以为总有一两个是误会的,可谁知道,竟然无一错漏。
燕殊至今还记得,当郝如霜被人压着离去,想用肚子里的孩子来换取自己性命,被自己告知真相时,眼底绝望的恨意。
她说,“你那么狠毒,你拿别的男人来羞辱我,我恨你,我诅咒你,永远都没办法跟心爱的人厮守到老,下辈子更是永远擦肩,永远!”
想到这里,燕殊忽然伸手捧住了白芍的脸颊,感受着掌心的温度,他终于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阿殊……”
白芍用脸颊蹭着他有些粗粝的手心,意外的没有因为他受伤这件事生气,反而心疼的抱紧了他,“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不是责骂,不是哀怨,而是感谢。
既然你愿意为了我不惜以身为诱,重伤之下也愿意千里奔波来找我。
如此情深,自不能相负。
所以,那我就用一生来弥补你吧。
那天晚上,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一夜好眠。
以至于第二天早晨,白芍醒的十分晚,最后还是白微用狂拍门将她叫醒的,“小芍儿,小芍儿,娘炸了丸子,你快出来啊,刚出过得好好吃,你快来吃啊。”
白芍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还在酣睡的燕殊,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门,压低声音道,“姐,陛下累了,还在休息,你小点声音。”
白微吐了吐舌头,将掌心里捧着的,油灿灿的丸子伸到了白芍跟前,得意洋洋的道,“娘知道我没吃到炸丸子,所以今天早起特意给我炸的,怎么样,好香啊,我好喜欢……”
话音未落,就瞧见白芍铁青着脸,一副要呕吐的模样。
“姐……呕……拿开……我不能闻这个……”
白芍弯下腰,以手抚着胸口,艰难的道,“太恶心了,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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