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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夙最终未能想出与这首诗合称的题目,这一首无题之作便也就此搁下。
经此一事,臣暄与鸾夙越发亲近起来,两人扔了嫌隙,在外人面前装作恩爱缠绵,独处之时则畅谈诗词歌赋、天下名家。
为了掩人耳目,臣暄时常会夜宿在闻香苑隐寂楼。
两人虽是同房,却搭了帘帐将卧榻隔开,臣暄亦从未对鸾夙有过逾越之举。
鸾夙有时半夜醒来,还能瞧见臣暄就着外间的烛火挑灯看书,更对他的君子行径深感唏嘘称赞。
镇国王世子心志之坚、定力之强,确非常人可比。
有时鸾夙会想,倘若撇开他们之间这一层交易与利用关系,她与他未尝不能做知交好友。
臣暄这样的品行与才华,正是她所敬佩与向往。
然而再想想也是徒劳无益,因着那个协议,他们注定不能交心。
鸾夙不知臣暄心中作何想法,只是她自己偶尔想起此事,倒颇为遗憾。
如此又过了小半月,一日鸾夙正对镜梳妆,忽听臣暄在外间淡淡道:“今日你随我出去一趟。”
鸾夙执着胭脂的右手顿了顿,回身问道:“去哪儿?”
“去见黎都的公卿子弟。”
臣暄回答。
鸾夙立时提起精神,心中不免有些紧张。
臣暄见她并未答话,便掀起帘帐走了进来:“无须担心,不过是平日小聚罢了。
说来我受伤至今已有小半年光景,自与你相识之后,便与他们不常来往了。”
鸾夙放下胭脂水粉:“在我心中,黎都那些公卿子弟皆是花名在外,没有几个中用的。
你与他们混在一处学不得好。”
臣暄仍旧一笑:“你这话有失偏颇,公卿世家不乏真才实学者,不过大多性子软懦,亦是被身份所阻。”
他走近几步,站在镜前,再道:“我本就没想从他们身上学得好处。
今日要你相伴,不过是希望我的风流之名传得更快些。”
鸾夙看向镜中的自己:“如此说来,今日我须得悉心妆扮了,总不能让你在人前失了颜面,被人笑话眼光不济。”
臣暄轻笑出声,略微点头:“自是要妆扮的,因为今日周建岭也在。”
鸾夙顿时悟出了什么,点头叹道:“想来明日一早,我的祸水之名又将传遍黎都了。”
臣暄拍了拍鸾夙的香肩:“不错,孺子可教。
武威帝原歧如今并未有任何表示,亦不开口召见于我,我总得想些法子出来。”
他再看了看鸾夙淡如远山的双眉,道:“我亲自为你画眉。”
鸾夙觉得此举太过亲昵,原想要出言拒绝,然臣暄已自顾自从梳妆台上执起石黛,对鸾夙道:“闭上眼。”
“没听说过画眉还要闭眼的。”
鸾夙反驳。
臣暄摇了摇头:“你睁着眼睛瞧我,我定然画不好。”
鸾夙无奈,只得双眸轻阖。
须臾,但觉臣暄微凉的手指抚上自己的眉峰,石黛亦随之在自己眉目之上来回逡巡。
片刻之后,鸾夙方听臣暄道:“好了。”
鸾夙双眸微启朝铜镜中看去,自己一双淡眉已画得精致细腻,不深不浅,浓淡适宜。
鸾夙有些诧异惊喜,她没有想到如臣暄这般的男子,竟还会为女子画眉。
然转念又叹,也不知他从前要为多少女子画过眉,才能练就这番纯熟手艺。
如此一想,方才的惊喜之情也瞬间无踪。
鸾夙听到臣暄在自己身后问道:“画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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