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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回响着商芸柔的小声啜泣,商牧枭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商禄将茶杯搁到茶几上,疲惫地长长叹了口气。
“这幅画我们……我和芸柔都知道,但我们以为它早就被紫寻销毁了。”
商禄揉着太阳穴道,“这是从她怀孕五六个月时开始画的,后来她……她就病了,没办法继续。
情况变得很糟,她不允许我们问画的事,不然就会非常激动。
她去世前,把那两年她画的画全都烧了,我没想到她会留着它。”
谭会长找了一把椅子坐下,道:“我不知道你们刚才有没有注意到,画的角落里有几笔非常突兀的灰色,是后来加的,所以我才会说……她可能试着画完它,但没有成功。”
商牧枭在这时突然站起身。
“这幅画和我没多大关系,你们两个决定要不要展出它吧,我先走了。”
说着,他回身伸手给我。
我愣了愣,看了眼不做声的商家父女,握住商牧枭的手站了起来。
回程的路上,商牧枭变得更为沉默,这种“沉默”
并非不说话那么简单,它伴随着低气压与坏脾气。
广播里,勃拉姆斯的作品介绍还在继续。
“……接下来,为大家带来的是勃拉姆斯最为人熟悉的一首作品——F调摇篮曲。
因为优美的旋律,它常被各大歌唱家当做音乐会的保留曲目。”
浑厚高亢的女高音在背景里缓缓响起:“Lullabyandgoodnight……withrosesbedight……withliliesbedeckedisbaby"sweebed……”
“安睡吧,小宝贝,你甜甜的睡吧,睡在玫瑰花的被里……”
“关掉。”
商牧枭的声音夹杂在其中,我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反应。
“关掉!
!”
过了会儿,他更大声地嘶吼起来,仿佛一秒也无法忍受这首歌的存在。
我连忙将收音机关了,同时他也迅速将车靠到了一边。
拉起手刹后,他往后退了退,远离方向盘,抹了把脸,表情异常沮丧道。
“对不起……”
他眼底很红,声音颤抖,我甚至怀疑他那样快离开基金会,是不想商禄和杨海阳看到他的眼泪。
我靠过去,轻轻环抱住他,道:“不用对不起,我告诉过你,你可以不那么懂事的。”
他紧紧的,好似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般地回抱住我。
“为什么是我?”
他将脸埋在我的颈间,指尖揪扯着我后背的衣物,哽咽问道,“为什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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